
1962年的冬雪,把清溪村裹得严严实实。段家那座土坯房的烟囱里,只飘出一缕细得快散的烟,混在漫天飞雪中,连个影子都留不住。 段筱棠是被冻醒的。粗布被薄得像层纸,她能摸到身下稻草的硬梗,还有六哥段明浩身上那件洗得白、打了三层补丁的蓝布袄子——那是三哥段明杰穿小了,二哥段明阳接着穿,最后才轮到六哥的“传家宝”。 “小妹咋还没醒?昨儿烧到后半夜,别是烧坏了脑子?”奶奶柳玉梅的声音带着哭腔,粗糙的手掌覆在她额头上,掌心的老茧蹭得她皮肤痒,却透着实在的暖意。 段筱棠猛地攥紧拳头,指节泛白。这不是龙国末世的废墟,没有丧尸嘶哑的嘶吼,没有弥漫的血腥味,更没有那个总把“筱棠,跟紧我”挂在嘴边的酷哥陆衍。她真的回来了,回到了1962年的夏国,回到了她五岁这年,回到了还没经历饥饿、离散的段家。 “奶,我不烧了。”她哑着嗓子开口,喉咙干得像要冒火。末世十年的记忆潮水般涌来:她在龙国末世第三年觉醒了大力异能,第五年找到灵植空间,跟着陆衍杀丧尸、找物资,最后为炸掉力量失控的丧尸皇,她抱着炸药包,连人带空间一起自爆。可她怎么也没想到,自爆的余波竟把她的灵魂送回了故土,送回了这个让她临死前都在牵挂的家。 柳玉梅见她醒了,赶紧把她往炕里挪,又盖了层薄被:“醒了就好,娘给你留了小半碗糊糊,我去热给你吃。” “我不饿。”段筱棠摇摇头,目光扫过炕梢:爸爸段建军正低着头,用破布条缠补磨穿底的布鞋,指关节冻得通红;五哥段明凯怀里抱着半块冻硬的玉米饼,手指反复摩挲着饼边,咽口水的声音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清晰;六哥段明浩睡得正香,嘴角还挂着口水,大概是梦见吃的了。 这就是她的家人,1962年的段家。十一口人挤在三间土坯房里,靠大伯段建国在生产队挣的工分,加爸爸当临时工的微薄工资过活,粮缸早就见了底,顿顿都是掺了野菜的玉米糊糊。 夜深后,家人都睡熟了。段筱棠悄悄翻个身,闭上眼睛集中意念——她还记得末世里催动空间的感觉,那是与灵魂相连的牵引。下一秒,意识里铺开熟悉的景象:半亩黑沉沉的土地平整铺开,中央卧着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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